中國爭奪推特話語權：支持者行為可疑，或為“網軍”
圖：外交部發言人趙立堅以發表好鬥的推文而出名。
（赤色中國網編輯綜合報導）紐約時報報導指出隨著川普政府就一系列不滿對中國發起猛烈抨擊，北京的高級外交官和代表正在利用總統最鍾愛的網絡傳播——Twitter——進行咄咄逼人的川普式回擊。
在中國這幾位鬥志昂揚的新信使背後，一群支持其觀點的可疑帳號猶如頌歌唱詩班一樣，為他們轉發並加油打氣。許多是新用戶。有些人除了為北京造勢以外，不發別的內容。
毫無疑問，有些帳號屬於愛國又精通網路技術的中國人，他們繞開了政府對Twitter和其他西方平台的封鎖。但是《紐約時報》通過分析發現，其中許多帳號的行為都很專注，流露出民族國家過去在Twitter上開展的那種有組織運動的蛛絲馬跡。
《紐約時報》發現，在最近的一周內，大約有4600個帳號轉發了中國主要駐外使節和官方新聞機構的帖子，其中許多帳號的行為令人生疑。有六分之一的帳號雖然關注者很少，但發推頻率卻很高，像是被當作揚聲器使用，而不是分享平台。
幾乎七分之一的帳號幾乎沒有發過自己的推文，時間線上全是對中國官方帳號和其他人推文的轉發。
隨著與特朗普政府的口水戰加劇，所有這些帳號中有三分之一是在過去三個月註冊的。七分之一的帳號沒有一個關注者。
美國和中國正在爭奪全球敘事的主導地位。中國因早期對新冠病毒疫情的處理不當而受到批評，但隨著其他國家陷入困境，它重拾信心。隨著美國陷入動盪——首先是新冠疫情，現在又爆發抗議活動——北京看到了一個將自己定義為全球領導者的機會，不怯於在香港地區推進自己的議程。
到目前為止，尚不清楚中國政府是否是Twitter上這一大批吹捧帳號的幕後主使。安全專家表示，隨著惡意用戶越來越善於掩飾他們的數字活動，網絡信息戰變得越來越複雜。現在，他們很少犯明顯的錯誤，例如在同一天創建許多社交媒體帳號，讓它們互相關注並發布相同內容。
這種網絡信息戰往往是通過一點點慢慢被發現的。 Twitter曾經僅在發現六個可疑帳號後便宣稱它們是由政府支持的行動。至於中國秘密的影響力宣傳如何運轉，還鮮為人知。去年，Twitter暫停了超過20萬個帳號，稱它們是中國政府支持的，旨在抹黑香港示威者的行動，然而它對得出這一結論的方式沒有多做說明。
儘管如此，《紐約時報》的發現和其他最新證據表明，Twitter正在受到操縱，以放大親北京的信息。以色列的數據公司Next Dim發現了兩條看上去普普通通、讚美中國抗擊病毒的推文，而這些推文在3月被點贊和轉發了數十萬次，這可能得益於重要的有影響力帳號的幫助。
美國國務院發現，一些看上去虛假的帳號在4月援引劍橋大學的一項研究，對新冠病毒是否真的起源於中國提出質疑。其中最活躍的帳號用多條推文提及了該研究，儘管該研究的主要作者反駁了這些帳號對其研究結果的解釋。
Next Dim或國務院的發現均未見諸報導。“改善公眾對話的健康狀況是我們公司的首要任務，”Twitter在一份聲明中說。 “平台操縱，包括垃圾信息和其他破壞公眾對話的嘗試，都違反了Twitter的規則。”
國務院譴責中國在疫情期間美化形象並壓制批評聲音的行動，並將其與俄羅斯的虛假宣傳活動進行了對比。全球接觸中心(Global Engagement Center)特使兼協調員利亞·加布里埃爾(Lea
Gabrielle)說，兩國都在使用各種工具來“將任何給定的信息環境朝著對自己有利的方向加以塑造和傾斜”。
“我認為中共仍在努力定義它與Twitter的關係，”新美國安全中心(Center for a New American Security)的研究員克莉絲汀·李(Kristine
Lee)說。
“然而Covid-19大流行成了一個重要的實驗時期。”Twitter對於如何對待世界領導人的煽動性或誤導性言論感到頭痛，而中美之間的口水戰使問題更加複雜。特朗普指責該公司只審查他和其他共和黨人，卻無視民主黨和中國政府的可疑帖子。
北京的Twitter使團包括外交部新聞司司長華春瑩。自10月份加入該平台以來，華春瑩以其對美國的冷嘲熱諷吸引了超過50萬粉絲。華春瑩去年在一份共產黨的報紙上寫道，中國必須在國際事務中找到與其經濟實力相稱的聲音。她寫道：“我們前所未有地走近了世界舞台中央，但手中尚不完全掌握麥克風。”她寫道，其中一個原因是缺乏“鬥爭精神”。
另一名外交部發言人趙立堅在發推文稱美國軍方可能將新冠病毒帶到中國後變得聲名狼藉。後來，Twitter在趙立堅的推文中添加了一個事實核查的標籤。
《紐約時報》分析了華春瑩、趙立堅和其他12名與中國政府有關的Twitter用戶在5月18日至5月25日發布的所有推文。其他用戶包括外交部的主帳號，以及中國駐美國和英國大使的帳號。還包括國有新聞機構運營的九個帳號。
那一周，北京加強了對香港的控制。川普威脅要切斷對世界衛生組織的資助。美國官員祝賀台灣總統開始第二任期。宣稱台灣是其領土的中國對此非常憤怒。華春瑩提出了冠狀病毒會不會其實起源於美國的想法：“美國NIH的科學家從1月11日開始研製武漢肺炎疫苗。早在去年11月就有病例報告。有任何解釋或調查嗎？ ”NIH指的是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National Institutes of Health)，該推文被點贊4600次。
時報的分析發現，在上周轉發中國政府宣傳機構推文的4600個帳戶中，有數百個帳號行為可疑。儘管關注數有限，但很多人都在不間斷地發推。在排除了關注為零、只發過五條或五條以下推文的帳戶後，超過六分之一的帳戶的發推數是關注數的100倍或以上。
有幾個帳戶在發推後，按照固定的時間間隔——9小時49分鐘、19小時34分鐘——反復轉發，這表明他們使用了軟件來安排發推。此後Twitter暫停了一些違反其規定的帳戶。時報聯繫了幾名支持中國的Twitter用戶，他們否認參與了政府的行動，但承認他們加入該平台是專門為了關注外交部的代表。外交部沒有回應記者的置評請求。其他人表示，他們要嘛是對川普關於中國的推文感到好奇，要嘛是覺得自己被妖魔化了。“他為了競選連任做了那麼多無恥的事，”用戶 @beautifullady76 在推文中說。 “無數中國人憤怒了，每個人都有權知道真相。我們只是想為中國說句公道話！”
公開記錄顯示，北京正試圖擴大其在西方互聯網上的影響力。採購文件顯示，中國互聯網監管機構已經尋求承包商幫助其“利用海外社交媒體平台，開展網上重大主題宣傳”。然而，大部分的這類活動可能不會出現在官方文件中。該監管機構沒有回應記者的置評請求。“沒有理由認為，中國政府中正式負責信息運營的部門沒有能力開展與其他部門一樣複雜的行動，”網絡分析公司Graphika的卡米爾·弗朗索瓦(Camille Francois)表示。 “它們只是還沒有被公開曝光和解析。”
研究人員仍在觀察。 ProPublica追踪了1萬個有關新冠病毒和香港抗議活動的可疑帳戶。意大利數字營銷公司Alkemy發現，許多稱讚中國向意大利提供醫療援助的帖子背後的用戶看上去不像真的。
今年3月，兩條讚揚中國應對疫情的推文被點贊和轉發數十萬次。這些推文既不驚人、搞笑，也不具備新聞價值，而且來自關注數不多的用戶。
這引起了使用網絡分析來識別和預防金融犯罪的以色列公司Next Dim的注意。
“在掃描Twitter時，我們的系統自動發現了一個很大的異常現象，”Next Dim的首席執行官內塔·馬羅姆(Netta Marrom)說。他認為，其規模太大，不可能是偶然的結果。
3月12日，第一位用戶 @manisha_kataki 發布了一段視頻，顯示中國的工人正在給街道消毒。該用戶寫道:“照這個速度，中國很快就會恢復正常，可能會比世界預期的快得多。”
第二天，另一位用戶 @Ejiketion 轉發了這條推文，對中國封鎖城市、建立新冠病毒醫院的做法感到驚訝。相比之下，在西方，“我們洗手哈哈哈，”@Ejiketion 寫道。該帳號現已被刪除。
這兩條推文總共獲得了超過38.2萬次轉發，110萬次點贊，其中很多都是在發布後兩天內。這使得它們的受歡迎程度堪比埃隆·馬斯克(Elon
Musk)同樣在3月份發布的那條稱新冠病毒恐慌“愚蠢”的推文。
另外兩條推也轉發了 @manisha_kataki，但將 @Ejiketion 的評論翻譯成西班牙語和法語的推文總共收到了6.7萬次轉發和18.1萬個贊。
Next Dim確認了大約20名推特用戶，他們的關注者數千次轉發 @manisha_kataki 和 @Ejiketion 的推文。其中一些用戶擁有大量的關注者，但很少發布關於中國的推文。
Next Dim的分析還發現了其他跡象，表明這兩條推文的受歡迎程度可能不是自然形成的。第一批轉發 @manisha_kataki 的用戶中，幾乎沒有人關注了該帳號，這意味著他們不太可能在自己的時間軸上看到這條推文。儘管 @Ejiketion 的推文是轉發
@manisha_kataki，但仍有數千人把他們的兩條推文都轉發了。
@manisha_kataki
和 @Ejiketion 均未回復置評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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